其内,是一颗颗裹着雪白糖霜的蜜枣,望去晶润蜜泽。
“恩?”萧京墨喉间淡溢了声。
宋烟烟久无动作,亦无回音,萧京墨便又抬了抬手中瓷罐。
赵府托人送来的那一罐,已然被他砸了。他那日只觉赵府以“家信”回之,可笑又可气,故而……
如今想来,左不过是赵家小姐以零嘴相予。又有何不能接受?
但,他既已砸了,便再赔她一罐。
故而,费力引她至书房。
总不致,他精挑了几日的蜜饯,尚不如那赵家小姐吧?
宋烟烟迷茫抬眸,她如今且挂着爹爹之事,又哪有半分心思尝吃此类?
屋内好一阵寂静,静得只闻得炭火间隙噼啪之声和他稍沉呼吸之声。
“谢世子相告。掺铜之事,下官必会知无不言,助力取证。只是,下官此来陇西,原也是为查得爹爹当年之事,若然此事必当得朝中携领,方能详查,那便尽快了结此地之事,尽快回京!”
“回京?”
面前之人,素来冷然傲气的眸子,似被灼痛了般轻颤了下。
宋烟烟稍定心神回道:“此前宫中遣来传旨的公公曾相告,言来年六月圣上大寿,欲于京郊梵龙山再建一寺,工期甚紧。若我有意,可自请调回。”
萧京墨托捧着青花瓷罐的手拢紧,指腹滑过瓷胚外侧,发出几声细微“吱”响。
只最终,未置一言。
宋烟烟于是退后半步,福身告别:“今日,多谢世子全以相告,下官告退。”
未待回音,她转身外行。书房门启,外间骤凉风雪袭入,她却似全无所觉般坚定跨出。
再回身,宋烟烟双手抓握于门扇之上,抬眸见萧京墨身形僵然,眸色晦暗不明。
“保重。”
她凝然望去,郑重而言。
而后缓缓,双手掩闭房门。
房门缓缓闭合,遮去房内颀长身影,亦隔远了一室炭火融暖。
萧京墨便以那僵硬姿态,愣然独立良久。
直到院门再次开启、闭合之声闷闷传来,他凤眸才稍动了下。
缠裹着绷带的左手,伸入瓷罐,抓握一把蜜饯,送至唇边。
却最终,未有入口。
第二日,宋烟烟请命回京。赴梵龙山建寺的荐帖,由礼部驿员策马急送而出。
窟寺、佛塔各金制佛像、器具等存证之事,在宋烟烟帮助下,两日内具全。
为免工期延误,乱了陇西民心,各窟于萧京墨所率边军督视下,紧复起工。
第三日黄昏,宋烟烟自佛塔而出,前行十余米后,转身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