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既言投献,孤身一人,怎表诚意?你说的大功劳,在哪里?”
“小的晓得,小的晓得,小的有机密军情,要细细禀报抚台大人……”说着说着这胖子熊铭扬就往前凑合,被抚标把总一把就给揪回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搞暗杀的啊……
李国英一摆手,把总才放开这胖子。
“就这么说罢……”
“小的知道,您在中江城下吃了亏。”
“嗯??”一听这话,李国英忍不住怒从心头起,眼睛就立起来了。
熊铭扬甚是乖觉,一看不对,立时口风一转:
“大兵挫衄,不过一时,用小的之言,赵氏早晚必破。”
“说!”李国英怒喝。
“这个中江城打不得,城守坚固,铳炮配置精良,不过,您何必在此纠缠呢。”
“别看这里固守坚城,那就是在外面吓唬人的,把您唬住了,他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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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且言来。”李国英一听到这里,可就来精神了。
“赵南离的潼绵布局,就是一个空壳,是个鸡蛋壳,还不是乌龟壳,这层壳子一旦捅破了,里面一马平川,大兵可以肆意纵横!”
“不对,这不是一碰就碎的鸡蛋壳,这就是个坚硬的乌龟壳。”一个沉鸷浑厚的声音从李国英身后响起,那个矫健沉稳的身影在帐篷外口火把光映照下转了进来。
“王爷,您来了!”李国英悚然一惊:这吴三桂来得好快,鼻子也太灵了,有点腥味他就来了。
熊铭扬呆呵呵地看看吴三桂,又看看李国英,李国英大怒,骂道:
“看什么看,这是平西王爷,还不叩头!”
“啊!?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平西王爷的大驾!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平西王爷在上,受小的大礼参拜,小的久闻您的大名,愿为您牵马坠蹬,终生无悔……”熊铭扬满脸堆笑,五体投地地拜伏不休。
李国英看着他这副无耻的样子,心中鄙夷大骂:这王八蛋过桥抽板真是快啊,果然汉奸般的无耻……
吴三桂点点头,抹抹口髭,将手一摆一抬,温言抚慰:
“不必跪了,起来回话。”
“小的不敢。”熊铭扬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起来吧,本王有几句话问你,你要用心回答。”
“小的晓得要紧,如实回话,不打诳语。”熊铭扬感激涕零地起身,却依旧躬着腰,叉手而立,很是谦卑的样子。
“尔言赵南离的部署,这是个壳子,可是这个壳子很硬,就算内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这个壳子不破,也是无法啊?”
“王爷用兵如神,小的久仰大名,您知道的,就算是个坚硬的乌龟壳,这个壳子上也有薄弱之处,以罪官往日所知,这个薄弱之处,就是绵州。”
“一旦乌龟的壳子破了,里面都是软肉!”
“果然如此?”吴三桂眯着细长的双眼,紧紧盯住这胖子,意图从他面色的细微表情动作上察觉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迹。
“的是如此,王爷您算,赵南离辖下五镇兵马,总数不过三万,中江被围一万,绵州若被破一万,还剩下一万,也都是老弱残兵,名义上是府标,其实都是羸弱不堪战,日常为赵府做买卖种地服劳役的乌合之众。”
“赵氏力行兵民一体,将兵民混杂,实是如此。”李国英就自己的所知在旁帮腔,吴三桂听了点点头。
“小的还有机密军情敬献,——这是绵州一线的城防部署图!”胖子熊铭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破草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