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得来此物?”吴三桂闻言大喜,上前一步,一把抓在手中——这正是他眼前最想要的。
“小的前日见得赵氏来中江,与张应兴秘密部署,又写又画,相谈竟夜,小的今日出城之前,便偷偷从张应兴帷幄中取得此物。”
“有了此物,只要打破中江、绵州的任何一处,成都的花花世界、一马平川,都在抚台老大人掌握。”
“呵,花花世界?被张献忠烧成那样,空了二三年的成都府城,如今也能称花花世界了?”李国英一听这话乐了,别人不知,我李国英驻川四年,我还不知道?
“抚台大人有所不知,如今赵氏督办经营,四民复业,渐有起色,那个小娘们越来越多,嘿嘿,就连倡馆都恢复起来了。”
“可恨赵某人居然要禁娼……”
“他禁不禁娼的关老子屁事?”尽管在吴三桂面前,李国英还是怒了。
“抚军大人英明,抚军大人品性高洁……”
吴三桂却哈哈一笑:
“我等帐下,对此是不禁的,你来了若有功劳,进了城时,子女玉帛是少不了你的。”
“那个……王爷,我饿了,能不能先赏口饭吃?”熊铭扬像讨好的小狗一样向吴三桂躬身拱手。
“酒食都在,抚军大人,劳烦你给安排一下吧。”
李国英命人带着熊铭扬下去管待酒饭,反正今日兵败压惊的酒席宴上残羹冷炙甚多,不差这胖子的一口饭食,可是熊铭扬才被带下去,吴三桂的脸色立时阴鸷下来,一招手唤过来右路都统杨坤,沉声下令道:
“李抚军,将王明德在绵州方向的塘报都转本王这里,本王要细看。杨坤,把这个人细细查问,来龙去脉、蛛丝马迹都要问清楚,杨坤你要亲自办,查实了再来报我。”跟着又加一句:
“要快!”
一巡抚一统领叉手领命:
“卑职领命。”
“标下领命!”
结果熊铭扬正在吭哧吭哧胡吃海塞的时节,一个人悄然出现在把头埋在饭盆里捏着块骨头横抡的熊铭扬面前。
都半晌了熊铭扬也不抬头也没感觉,就跟个饿鬼一样胡造,最后来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冷笑着哼了一声。
闻得声音不对,这胖子一抬头,看清来人,登时见了鬼一样蹦起来,把手中骨头“呼”地甩了过去!
这骨头挂着风,“砰”一下就砸在阎宗鲁鼻梁子上,鼻子里血刷就出来了,阎宗鲁捂着鼻子后退,熊铭扬则破口大骂:
“操你妈咱们一块从兴安出来,老子短过你啥子,袁定西一出事,你这没义气的就跑了,你特么不跑,袁定西兴许还不会死。”
“你知不知道你特娘滴坑了多少人,你自己老哥一个落跑了不要紧,我们这些兴安出来的都被看个严严实实,半点动展不得,不是这回朝廷大兵打过来,老子就此扔在中江了!”
“你翻身求富贵,来讨好天朝大兵,把我们剩下都坑在成都你特娘滴晓得不?”
“我操你娘的,老子今日与你算总账!”
这胖子带着风一下子就把自己扔到阎宗鲁身上,好在阎宗鲁武将出身,这时反应过来,揪住熊铭扬就打,二人立时撕吧在一起。
阎宗鲁一边厮打一边叫骂:
“日你妈的熊胖子,投诚有先有后,怪你自己胆子小,一介穷酸,留汝何用?”
别看阎宗鲁是个武夫,但这时是空手,被熊铭扬死缠烂打,二人竟纠扯在一起一时分不出胜负。
帐篷外偷觑的李国英看得半晌,也不出面相劝,只是暗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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