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时卫衣袖子往下掉,露了一截手腕,陈继的眼睛登时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紧紧黏上去,呼吸微屏。淤青。
绕着手腕整整一圈的蓝紫色淤青。嗑了碰了就会这样,但手腕上这么规律的而且看着不像一次产生的,像绑过好几次。
陈继咽口水,颤巍道:“你还好吗?”
“嗯?”韩熵不解,确定陈继的眼神后了然,肆意地笑了一声说道,“你猜我好不好呢?”
“对不起啊。”陈继内疚。
”嗯?”韩熵疑惑,随即大笑起来,他拍拍陈继的肩膀,餍足地眯起眼睛说,“虽然我是在反问但我语气明明很快乐啊。”
“学弟,我当然好啊——特别好,我都爽死了。”
陈继呆滞:“啊?”
“陈继,你还是太年轻。希望你记住一句话,”韩熵懒洋洋地抹掉因为呵欠沁出的眼泪,由衷地轻笑,“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我不喜欢早踹了他了,谁在这里活受罪啊。”
“我去陪他吃饭,现在是我唯一的表现机会,有关我明天能不能出门,能出多久的门,都是考核。虽然我很快乐,但一直这么来我不行,我真不想死。”他淡定地低头看手机,随后眼睛一瞪凑近重看,大惊失色道,“要超时了!走了走了!”
他跑了,随即脚步稍停,脸色扭曲地驻在原地缓和,接着重新抬步跑。
边跑边骂:“真得分手!”
“哥,在看谁?怎么这幅目瞪口呆的表情?”众多学生如过江之鲫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周絔行穿过人群来到陈继身边细看他的脸。
皱眉找出一个恰当的词汇。
陈继回神道:“我表现得很震惊吗?”
周絔行道:“嗯。”
“就是”陈继叹气,“你太小,不能跟你说。”
周絔行:“。”
周絔行漠着脸说:“哥,下次再这么说之前,记得加一句年龄小的前提。”
陈继斜看了周絔行一眼,扬唇乐了,笑声张扬。
12月的天像一根飘带,所过无痕,秋天还在轻抚人脸时,冬天身影已然悄近。
元旦还没过,天越发得冷。
冻得呼啸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皮肤生疼。
大一上学期没新课了,只剩下复习,图书馆的人流量与日俱增,座无虚席,大家都提前进入了备考的紧张时期。
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成绩出来后,各科目后面跟的是“合格”还是“挂科”了。
陈继上课时好好上,每堂课都好好做笔记,关于期末并不担心。就像高中时期所有人一遇考试就紧张,而他基础扎实,心态平稳,该吃吃该喝喝。别人都羡慕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