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心口闷痛,他不能离开!可他垂眸看向怀里昏迷不醒的姑娘,满腔悲愤化为实质,萦绕着缕缕不舍,
“我此行回到天启,心中有愿尚未达成,我…”
我不想就这么走了。
未尽之言隐于心间,叶鼎之再说不下去;他不能就这么离开天启,青王未除,他如何对得起叶府满门英魂;可…天启诡谲,若此去我身死魂消,清琏又该如何。
他看着怀里的姑娘,眼眶泛起酸涩,清琏执拗,若我真是死在天启,她必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姑娘单枪匹马面对天启数万强兵,我如何能安心!
叶鼎之垂眸,紧紧抱着清琏,只要想到姑娘孤立无援的身影,他便感觉心头泣血,心痛难忍。
看着他纠结悲凉的眼神,李长生重重叹出口气,
“你不愿走,你想去杀了青王。”
他淡淡开口,语气满是不忍。
叶鼎之闻言大惊,转而想到他知晓自己身份便放下戒备,他苦笑一声,
“爹娘遭人构陷,含冤而死,不手刃仇人我难消此恨!”
李长生嗤笑,
“可你放不下这个丫头,怕她会为你报仇。”
叶鼎之垂眸,深深叹出口气,看向清琏的眼神无奈又盛着缱倦柔情的心如刀绞,
“是啊,我怕她真的去了,到时候刀光剑影、九死一生,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孤立寡与。”
李长生怒喝一声,
“愚蠢!”
叶鼎之愕然。
“当年叶将军旧部冒死把你救下,你现在去杀青王,是以什么身份!?叛族余孽,还是北离逃犯?”
叶鼎之凝眉不语。
“那青王死得还挺荣耀的,为了伸张正义惩处了叶氏逆贼,不料遭到报复,为国捐躯!”
叶鼎之骇然大惊,满腔怒火愤然灼灼,如此奸佞小人如何能获此殊荣!
李长生看他愤然不平,便知道叶鼎之虽仇恨满腔却并未因此蒙蔽乱智,他不免松下口气,劝慰道,
“青王该杀,但不该由你来杀,而是天下人来杀。”
天下人来杀?叶鼎之诧异凝眉,
“先生此话何意?”
“若他真的这么容易被你杀死了,叶将军就再也没有沉冤昭雪的一天了;不过你放心,将军府一案若风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搜集存疑之证,只是此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还需要时间。”
先生一言,醍醐灌顶,叶鼎之骤然惊醒,是啊,若我就此杀了青王,岂不是坐实爹的谋逆之罪!
坐实将军府心怀异心、谋逆叛国;甚至连青王都成了心怀大义、匡扶社稷的有功之臣!
卑鄙小人高坐殿堂尽管身死却受尽万人敬仰;清正将士为国捐躯却遭人构陷、连死都不能翻身!
何其荒谬!
何其悲凉!
将军府生前遭人构陷,含冤而死;死后却还要为小人搏名、助他逐鹿天下!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