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和整个定远将军府要清清白白的死去,要让天下人的剑刃直指青王!”
叶鼎之心头有烈火灼灼,他看向面前白霜银鬓的老人,郑重垂首拜礼,
“我相信您和小先生,待将军府平反昭雪、卑鄙小人阴谋尽露受人践踏,我必手刃青王,以报此仇!”
李长生懵了一瞬,啊,还要手刃?
转瞬他释然般呼出口气,叶鼎之心性坚韧、执拗,认定的事绝不会变,将军府冤案已经成了他的心结,与其郁结在心、有损修为,不如让他亲手杀之,永结后患。
再说,他天资聪颖,习武天赋更是不错,无论是随雨生魔一道修习亦或是随那丫头到望城山受吕素真教导,假以时日必定武功卓绝,剑入逍遥。
自在地境的叶鼎之在天启处处掣肘,逍遥天境的他还不能剑指青王吗?
想着,他便了然笑出声来,
“那我可管不着了。”
叶鼎之但笑不语。
“走吧,在你走之前还有个人想见你一面。”
叶鼎之讶然,转瞬便想到东君此行目的便是拜学堂李先生为师,虽说自己并未看到他抵达终点,但却是莫名笃定他必定会是李先生最后的关门弟子。
“是东君吗?”
李长生意味深长的挑眉,朗声长笑,
“逝者已矣,但却有情义长存,走吧。”
……
……
郊外溪边
听到动静,蓝衣少年转身,红衣白衫映入眼底,他霎时心神激荡,满腔酸涩。
两人相视而立,百里东君骤然回忆起儿时他追着云哥跑遍天启,那时他个子小,爬到树上不敢下来,是云哥在树下接着,自己纵身一跳被他抱在怀里,自己倒是没事,云哥却被撞的咳嗽。
后来,将军府被判抄斩,消息传到乾东城已然无法转圜,他不相信叶叔叔屯兵谋逆,更不愿相信世上在没有云哥!
他恸哭一场,抢了马要去天启,就算云哥死了,他也要把他带回来安葬,绝不会让他做那孤魂!
可爹把他关在房里,任他百般挣扎都不得出,就连一贯对他宠溺的爷爷也是无动于衷;他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系,也彻底没了云哥的消息。
他们说,云哥死了,叶府抄斩绝不会留下活口。
后来,百里东君茶饭不思,每天只枯坐在床榻望着天启的方向出神…
“东君。”
凌冽的声线响起,百里东君骤然红了眼眶,满腔情绪将他紧紧包裹,眼中氤氲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但他笑着,庆幸、眷恋!
他是云哥啊,云哥没死,他是自己无数次午夜梦回思念的云哥!
叶鼎之看着眼前眼眶泛红的少年心底更是感概万千,他看到他在叶府祭拜,看到他为将军府惨案神伤感怀,他是百里东君,是自己儿时最好的兄弟!哪怕隔了时间长河、哪怕历经生死,此时此刻,他亦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他喟叹出声,
“东君!”
百里东君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抱住叶鼎之,两人紧紧相拥,是历尽千帆的感概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