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双双静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回家。秦岭在想:真的不是要跟他提离婚?佟贝贝在想:我这是怎么了?整个家里静得只有牛郎织女在笼子里钻来钻去的动静。最终是秦岭先开的口。他将佟贝贝叫来沙发处坐着,默了默,两手的掌心合着搓了搓,抬眼看佟贝贝:“现在住的和金恒府那套大的都没有贷款,我想这段时间找个空的时间,带你去房管局,把名字加上。”佟贝贝没想到秦岭会跟他说这些,错愕地默着,眨眨眼。秦岭把佟贝贝的表情和反应都看在眼里。他接着道:“还有我的工资卡,之前你没拿去,现在一周年了,我自己放着也是放着,还是一起交给你保管吧。”秦岭:“还有一些投资,我自己的股权,到时候……”秦岭说不下去了,今晚贝贝的过分沉默就像搬起了块巨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口,压得喘不过气。此刻贝贝这显而易见的觉得没必要的态度,则像挪了座山压到他身上,他内里的经血骨骼都要被碾碎了。贝贝,他就这么……不想接受吗?婚前谈结婚、刚一起的时候还可以说两人认识不久,物质金钱方面的东西聊多了伤感情。到现在了,贝贝也……还是不喜欢?感情还是没有培养起来吗?秦岭重重地沉了口气,没说什么,起身。佟贝贝看着他:“老公?”秦岭:“没什么,我出去下。”清吧。楚怀严都习惯了。旁边一有人坐下,他就知道是秦岭,边示意调酒师再来杯酒,边转头道:“不是去过一周年了吗?怎么,不顺利?”秦岭接过调酒师放到杯垫上推过来的酒,仰头全部闷了下去。默了会儿,秦岭转头,一一细数:“工资卡,他不要。我晚上多晚回家,他都接受。我出去应酬,身上沾了点香水味,我自己都闻出来了,想解释,他根本不当回事。我也不是个多完美的人,肯定有不少他看不惯的地方,但我从来没见他对我发过一次脾气,一次都没有。”楚怀严听了挑挑眉:“哦,懂了。”不在乎就是不爱呗。“你之前不是调整好了,说慢慢来的吗?”楚怀严:“这怎么心态又崩了?就因为过一周年过得不开心?”秦岭沉默地坐在吧台前,手里握着杯子,没答。过了会儿,他扭头问楚怀严:“当初分手,你什么心情?”分手?心情?哈。楚怀严嗤笑:“心情?”还什么心情?“想死呗。”秦岭回过头。他觉得自己估计等不到离婚再想死了。现在就差不多了。一杯新酒摆上桌,秦岭端起来一饮而尽。家里,佟贝贝躺在床上,十一点多了,还没有睡。他反复翻身,看看时间,想着秦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心里有点乱。为这过得十分不妙的一周年,为秦岭突然变得沉默沮丧的样子,为自己这段时间回避的态度,也为今晚自己的哑口无言。他莫名,也有点焦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秦岭怎么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十二点多,他耳尖地听到楼下有开门声,立刻从床上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下到一楼,客厅里漆黑一片,灯都没开,隐隐有浓厚的酒味传来。佟贝贝在楼梯口开了客厅的灯,灯一亮,但见秦岭静默地坐在沙发上。佟贝贝走过去,酒味浓重,秦岭靠着沙发靠背,手肘撑在扶手处,手抵着额头,闭着眼睛。佟贝贝蹲下来,抬眼看他,低声喊:“秦岭?”秦岭没反应。佟贝贝把手放到秦岭的膝盖上,轻轻地推了推,喊:“老公?”秦岭一下睁眼,睁开的瞬间目露茫然,片刻后敛起,眸中流露着几分疲惫。他抬眼看佟贝贝,嗓音低沉地问:“没睡吗?”佟贝贝温声问:“怎么喝到现在?”秦岭的手指搓了搓额头,嗯了一声,道:“今天多喝了几杯。”佟贝贝几乎没见秦岭喝成这样过,问:“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想吐吗?”秦岭还搓着额头,闭着眼睛:“嗯,还好。”佟贝贝的手搭在秦岭腿上:“上楼睡觉吧。”秦岭睁开眼睛,疲惫犹在,眼底隐着情伤,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佟贝贝。佟贝贝没领悟秦岭的眼神,正要开口,秦岭先道:“你,不问问我去哪儿喝的,和谁喝的,为什么喝酒吗?”佟贝贝顿了下,眨眨眼:“不是有应酬吗?”秦岭沉了口气,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