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枢宁又看了眼废墟,刚盘的铺子一文钱没挣就打了水漂,而尹楼兰的医馆更是惨不忍睹,药材零落一地,瓶瓶罐罐同那砖瓦一同破碎。
淮枢宁都要替尹楼兰心疼了。
她道:“还好我英明神武,提前把甘清打发去了茶老板家。”
尹楼兰昏倒后,淮枢宁实在受不了坛中妖在旁边话痨叽歪,把药水交给茶水铺老板后,又掏出一沓银珠票,打发坛中妖去茶水铺老板家“叨扰”几日。
坛中妖“滚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不要趁人之危,但也不要不趁人之危,总之你自己拿捏,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美人儿含羞带怯,生米煮成好饭,要荤的!荤的记住没!素的没人吃,呸!狗都不吃!”
想到坛中妖的叮嘱,淮枢宁无声笑了会儿,转头贴心与尹楼兰解释,“没来得及同你说,就你种在门口坛子里的那只射干精,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甘清。”
“我把他安顿在茶水铺老板家了,你不用忧心。”
“不过,你肯定都听到了吧,他临走前,说话声音还挺大。”
身上人毫无反应。
“好轻……”淮枢宁感慨完,笑眯眯道,“那么,如你所闻,你的小医馆塌了,床也塌了,我别无他法,只好,请你到我府上,委屈几日了。”
她的嘴角越飞越高,忍不住道:“我对床要求颇高,一定要软,也一定要宽敞,所以也不叫委屈你,应当是,请尹先生到我床上,享几日清福了。”
淮枢宁暂时住在聆夜城的昌府旧府邸,离此处不近,要是按飞来算,也就几个闪身的功夫。
但她却背着尹楼兰,慢悠悠走路回。
贴着后背传递来的,是他的心跳。
不知为何,这心跳渐渐与她脚步重合,令她万分心安。
如果说,前阵子对尹楼兰是色心加上好奇,那么现在,晚上背着美人归家的感觉,忽然让她万分心动,想要拿出几分真情实感,去请一份旨,把他收进家中。
鬼见语。
卫绮柳冷眼看着聆夜城的魔云消散。
她吩咐道:“岫恋,去吧。让硫银彻底消失。”
岫恋化作一缕白烟,隐没于夜空之中。
卫绮柳窈窕转身,娇笑道:“不必藏了,现身,让我瞧瞧你,是美是丑。”
说话间,地动山摇,周围花草树木全都“活”过来似的,织就一笼遮天蔽日的监牢,将一片空地圈在其中。
地面动了动,隆起一线曲折,而后被触手般的草木根须擒缚着,拽出地面。
妙殊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不停挣动着。
“还不错,”卫绮柳说,“你们的公主殿下,眼光尚可。”
她的这句公主殿下,似嫉恨般,咬字有种不正常的重。
也正因如此,妙殊抬头看向了她的脸,本是愤怒的眼神化为震惊,呓语,“公主殿……”
卫绮柳侧目,残留着惊讶的脸上,慢慢荡开了一抹残忍又讥讽的笑。
她似一条烟蛇,不知如何从笼外“游”进的笼内,软韧的身躯紧紧贴着妙殊,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近在咫尺。
“哦,认识这张脸?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卫绮柳紫眸含笑。
她吻上妙殊的唇,咬破他的舌尖后,掳走半身魂魄,手中多出一只草扎的人形。
她娇艳的指尖捏着一根长针,歪头,慢慢将这根针扎入草偶的身体。
被缠缚着无法动弹的妙殊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卫绮柳轻吻上手中的草偶,用那张倾城的美人面,娇滴滴道:“好喜欢,好好听。”
“跟我回去吧,侍候哪个公主殿下,不是侍候呢?”她拍着妙殊的脸,牙齿轻咬着,在他耳边低语,“小妖,你倾心于我,得偿所愿,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