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语文太?差,也没什?么词汇量。
就是他现在看着?这?双眼睛,身体跟凌迟没什?么区别,一刀一刀,疼到快没知?觉。
“你高考完就离开了宣旸,是因为马振迁?”他声音稍有些?抖,“你有没有去国外找你妈妈?”
陈挽青说:“没有。马振迁说要回来找我?,带我?走。警方一直在保护我?,对外说的是我?去找我?妈妈了,实际我?在北城。”
“你在北城?”
“一中那年没有报考北城大学的,我?就去了。”
“你在北城……原来你在北城。”
有段时间,赵客疯狂在外面打工。
他听说她妈妈在法国,哪座城市不知?道,可?他要是有钱的话,起码能过去看看,万一就叫他找到人了呢?
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钱没能留住,他也不得不断了这?个念想。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其实一直在一个国家?,在一片土地上。
宣旸离北城并不近,但也绝对不远。
他完全有能力?去找她,可?却偏偏让她在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一个人面对那些?恐惧……
赵客心如刀绞,眼尾染红,问:“恨我?吗?”
陈挽青摇摇头:“我?很想你。”
在那段看不到曙光的岁月里,赵客是仅有的光。
每次想到赵客,她是会?怨他就这?么舍弃了自己,可?怨着?怨着?,她就又想起赵客在她身边的那些?美好。
都是再?普通过的日常相处,放在那时却是救命的治愈良药。
陈挽青常常去看日落。
日落的时候,会?令她想起阁楼的窗阳台,想起他每次进去出来都要猫着?腰,想起闪着?碎钻的霞海;
风起的时候,她也会?想他,想他骑着?山地车从巷子口出来,风吹得他的校服鼓囊囊的;
蝉鸣的时候,则是他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一个精准的三分球引来全场喝彩尖叫;
而飘雨时分,他们一起在阁楼里躲雨。
陈挽青那时候终于懂得什?么叫做:世间无你,但万物?皆是你。
“赵客,何俊抓住了,不会?再?有别的事了。”陈挽青说,“我?也没有其他的社?会?关系,不复杂。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看到你的纸条。”
陈挽青愣住:“什?么?”
赵客眼底有光亮闪过,喉间涌起的酸涩叫他几乎没办法开口出声。
“对不起。”他哽咽道,“如果我?看见了,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不让你自己承受那些?。”
陈挽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七年的意难平,七年的拿不起放不下,也是七年的遗憾。
最后竟然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