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迁勉强压下怒火,五指间幽幽红光开始闪耀,强硬道,“此事已定。”
这怎么还要武力镇压吗?
和畅立刻急了,“定什么定?!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小侍女的话简直每一个字都在雷点上疯狂舞动,惹得时迁一脑门的邪火越烧越旺,再也压不下去。
“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时迁左肩上的青火忽然飘下来,上蹿下跳地吸引注意,开口说了话,“大人,能不能等会再管教小夫人?再晚一点,医馆里的人都要冲过来了,那可就真来不及了。”
和畅如今下手极有分寸,那点金火将木门燃烧殆尽,便安静地消散了。
房间内的小床上挂着白纱帷帐,上面溅满了触目惊心的黑褐色血迹,一只瘦弱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手掌无力地垂下,布满了狰狞的肉瘤,忽然破裂一个便爬出来一只细小的红虫。
帷帐内躺着的人年纪很小,竟是个熟人。小脸血迹斑驳勉强还能看,胸膛起伏极其微弱。
她的母亲双手握着那只小手,不死心地呼唤着小女儿,只是她自己的身上同样皮肤溃烂,只怕是前后脚的事了。
而医馆的老医师已经绝望到放弃了,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双目无神,颓然地坐在地上。
和畅感觉喉头像是被堵住了,“她是被吕玮传染了对吗?”
小侍女鼻音很重,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时迁澎湃的怒火都被浇灭了,“这不能怪你。”
“我觉得我已经很快了。”
话音刚落,趴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夫人听到动静转过身,见到熟人欣喜若狂,“仙子……仙子,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小。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你们是神,求求……”
年轻的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凌乱的鬓角有了点白发,眼眸红的吓人,她过于激动,短短几步路都走不稳,连滚带爬地向她而来。
颓然坐在地上的老医师猛地起身,抱住了她,大声地呼喊,尾音甚至带上了哭腔,“你们快走,让医馆里的所有人都走!别管我们了!能走……能走一个是……一个。”
时迁眼疾手快地揽过和畅往自己身后一塞,红线开始在指尖翻飞。
和畅只觉得眼睛很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四肢麻木又僵硬,“只能这样了吗?”
“红虫和白虫有一点不同,若是没有伤口,白虫也许就无法感染,但是红虫不同,又细又小,而且它会成长。所以他们都被感染了。”
和畅一颗心陡然坠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