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喃月得太后召见入宫,赵鹤舟陪同。
喃月心知这是自己许久不出门,也被他们抓不到把柄,他们心急了。
如今藩王进宫面圣,皇帝被蒙在鼓里不知怎么回事,但太后心知肚明。
此番见面,太后对喃月的态度说得上是翻天的变化,又当着皇帝皇后的面赏赐她许多东西,又夸赞她才貌双全,喃月低着头陪着笑,丝毫不领情。
太后气得牙痒痒,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这个小丫头片子逼死不成?
皇帝有事离开,太后让皇后和赵鹤舟都出去,她说要和喃月单独聊聊。
喃月冲赵鹤舟点点头,她没什么可怕的,她已经龟缩在王府这么久,如今该害怕的是太后了。
赵鹤舟和皇后离开后,太后迟迟没有说话,喃月也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她说。
许久后,太后才开口道:“林喃月,哀家败了,哀家愿意去迈山修行,为你父母诵经。哀家这个岁数已是半截子身子入土的人,你又何必为自己增添孽障呢?”
喃月忽然就笑出了声,“太后,我一介孤女有什么值得您远走迈山的?您说的话,我听不懂。”
“哀家已经这样求你,你都不肯放过哀家吗?”太后泪眼婆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放过?”喃月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她眸光直勾勾地盯着太后,语气森然:“你有放过我的母亲吗!你杀了我父亲,又杀了我母亲,你叫我放过你,你自己听听,
可不可笑?”
太后手用力攥着帕子,随后像是释然般松开了手,神色坦然。
“既然你非要哀家死,哀家就合了你的心意,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哀家享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值了。”
喃月很是怀疑,她并不相信太后愿意就这样赴死,可既然她已经应了,那自己且等着看吧。
“今儿是二十二,余下的时间,太后再好好享受一番吧。”喃月说完转身离开,余光看着太后的神色并无变化。
但愿是她想多了,如今藩王已入京,就算她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林氏”在喃月要推门出去的刹那,太后叫住了她。
喃月回头,太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你父母?”
“我以为你早该问的。”喃月收回放在门上的手,缓缓说道:“因为口供上只有关于鲁营川这一条是最严重的,严重到时局动荡,甚至血流成河。”
太后皱着眉,像是在思考,喃月继续说道:“最让我确认的一点是你对我的排斥和顾忌,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排斥一个人,太后,您说对吗?”
太后从案上拿起佛珠来,她有些后悔,倒不如让盏哥儿娶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就不会生出这些事来。
“喃月告辞。”见太后不说话,喃月推门而去。
外面刮着风,天也阴沉得可怕。
赵鹤舟一直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迎上前。
“她可有为难你?”
喃月摇摇头,非但没有为难,
反而答应了赴死,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得让她感觉不真实。
“先回吧。”
赵鹤舟看到了喃月眉间的忧愁,将披风搭在她肩上,搂过她的腰,朝宫外走去。
上马车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