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九千岁丝毫不觉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因缘际会,有机会现现挺华丽花哨的才学表达方式,也不错。当然像那种非主流的就先忽略。
等以后他掌权了,把人关起来教他!
缓缓落下最后一个“尽”,贾琏看看还在思索的棋手,默默将笔搁置,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中人问过贾琏后,便将人的书法朝众人展示。
当看见宣纸上别说狂草所长的“一笔书”没体现出来,便是最基本的字法也难辨,一坨坨的墨水相连,活像幼儿涂鸦。
围观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甚至有人起哄让贾琏滚下台,不配为读书人,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无。
“贾兄,这便是你不对了。若是不会,我们可以换其他字体,料想贾兄能够三连元,最基本的馆阁体总会吧?”李运将自己的书法命人展示后,目光得意地掠过台下围观的神色,看向贾琏,似笑非笑道:“莫不是琏兄用卿白体?这我倒是汗颜了,未有机会学得一二。”
“李兄,”台下的唐瑞一听这含抢枪带棍的话,忙挣脱开看热闹的贾赦,赶紧上台,悄声:“这是反笔书!前朝大儒方青上奏骂刘瑾用的反笔书!”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贾琏笑吟吟地看了眼唐瑞,意味深长的赞了一句,示意小二将自己的宣纸反过来。
当反过宣纸展示出书法的那一瞬间,不光围绕擂台的书生,在上面雅座中的人也齐齐惊愕了。
视野极佳的天字号雅间内,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泄漏出去的温大夫看着自家孩子投过来的询问眼神,哭笑不得:“真不是我教的。我每月就去两天,还得挪半天时间给你赦叔编故事,还下棋,哪有时间教这小狼崽子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再说了,我也不会这写法啊!”
说得最后,温大夫眉头紧皱。贾琏似乎太多才多艺了些。
无师自通一词无法概括。
“父亲,笑一笑,刚才逗你开心呢!来,看看,您老白捡的徒弟又赢了一场。现在只剩下画了!”
“你啊!”温大夫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的孩子,心中一阵钝痛,当年若不是他……
还没来得及想当年,温大夫捂捂头,看着把自己秀发当皮筋拉的孩子,气笑了:“司徒药,你这毛病还真跟赦儿一样,再攥,你爹我也要秃头了!”
“麻烦您老好好念,不是乐山乐水的乐,而是快乐的乐。”司徒乐松手,笑了一声:“您老当着我的面不快乐,我……我不就一顺手嘛!爹,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大不了我换个身份也能陪着你啊!”
“让你受苦了!”温大夫看看眼前笑得淡然的女儿,眼角余光却不自觉飘向擂台上的贾琏。
贾琏此刻将砚台往展开的宣纸上挥洒过去,然后顺着墨水飞溅的方向,身形恍若飞燕,来回游走一遍。待最后香灰燃烧殆尽,一副梅花傲雪图也好了。
众人:“……”
贾赦拍手:“好!再来一个,我要看喷火的!”
贾琏:“……”
贾琏忍不住捂脸,能让我再帅一会嘛?今天的爹只有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 得权前的九千岁:被骂了,听不懂怎么办?学!
得权后的九千岁:真是权无止境,学无止境!继续学!
重生后借大号养小号的琏二爷:………感谢爹让我愈发泰山崩于前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入青北书院
就在众人思忖要不要装聋作哑,看看贾琏表演个“喷火”的好开开眼界,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好字好画!”
贾琏站在擂台上,扫了眼一群书生簇拥而来的老者。那老者穿戴素雅,但一身儒雅之气迎面而来。此刻眼里闪着喜悦之色,恍若看到稀世珍宝一般,直冲台上而来。
“这位是青北书院的山长,雅号为梅妻鹤子的问道韵先生。”唐瑞见贾琏茫然的模样,忙介绍道:“他的左手边是北静王世子水溶,左手边是文才兄,他向有才名,乃上科小三元。”
贾琏只是虚虚点头,视线却是横扫贾赦一眼,示意其不可胡言乱语。因为不提白发苍苍的山长,其他两个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同样小三元的文才。
这般长相,连他这等看惯后宫三千佳丽的九千岁都有一瞬的恍惚,忍不住眸光停留片刻。像是为了诠释何为人如其名一般,文才虽然只穿着一件泛旧的儒袍,但周身风姿却压过锦绣华服的水溶。因着似乎见到传世佳作般的好物,眼眸熠熠生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贾琏默默叹口气。卿本佳人,奈何男儿身,否则按着他九千岁的性子,定然要把人珍藏起来。
“学生贾琏见过问先生。”贾琏敛了心中那一点儿旖旎心思,颔首作揖,朝问道韵行礼。
本朝尤其重视教育,除却最为顶尖的上书房,还有国子监等官学外,私人学院中,最为出名的有四所:江南的莲花书院,育英书院,山东孔氏私塾,京城青北书院。
他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带着爹一起考青北书院。虽然他连中三元,可免考特招入学,还能提带爹入学的要求。可是同一个班却是不可能!所以,他爹还是要好好学,考天甲班!
“贾琏?”问道韵看了眼贾琏,眼里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不错,不错,小小年纪竟然习得如此书法!”说完,便自顾欣赏画作。
这边,水溶见贾琏才貌双绝,又乃荣公后裔,与自家又有旧,乐得以兄弟相称:“琏兄,世弟水溶,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