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客气了。”贾琏颔首还礼,又朝文才颔首道:“文兄,有礼了。”
文才都未理,视若无物饶过贾琏,也随着问道韵一起欣赏。
贾琏:“…………”
水溶讪讪笑了一声:“琏兄见谅,师兄与师父一脉相承,都是爱画如痴之人。”
“没错!琏兄,文才兄可有大才了,经世良才。”唐瑞郑重附和了一句:“我祖父都赞有国士无双。”
“你祖父谁啊?”贾赦不开心问道:“这不是做人最基本礼仪吗?问好都不回一句,有才也无品无德!”
“父亲!”贾琏心中一片慰藉,含笑拍拍贾赦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世上人性子千万种,不管有什么棱角,这社会,这时光总会将其打磨,或成璞玉或成废料,谁都无法预料。做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你不能因为别人不遵守礼仪规矩,就自己也有样学样,知道吗?恶语伤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贾赦闻言,沉默了好半晌,一脸真挚道:“那么长,我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但是最后还是听懂了。儿子,那我偷偷心理骂他,可以吗?”
贾琏:“…………”
围观的书生们:“…………”
书生们纷纷昂首望向背对他们的文才,忽然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着。连他们都听得懂贾琏是借着教贾赦来嘲讽文才恃才傲物。
文才听着背后响起的声音,气得面色都憋红了一分。先前贾琏那打量过来的神色,别以为他不知晓!
但问道韵却不忍自己爱徒受了诘难,况且贾琏小小这话说得也通透,故而转身开了口,和着稀泥道:“此言倒也妙!难怪贾琏你不但能自己榜上有名,也让贾赦浪子回头。说起来,我与你父倒还有一段师生情谊,想当年奉命教导其功课,我是胡子断了头发白了。”
“胡说八道!”贾赦冷哼一声,也不顾贾琏的眼神,道:“现在我出息了,你说是我师父。那你先前怎么没教好我呢?这说明,你压根不是个好老师!要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证明自己!”
“笑话!问先生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儒!”底下的书生闻言,个个愠怒起来。
问道韵倒是奇了,“老夫还需要证明?”
“那当然啦!”贾赦眼里露出狡猾的目光:“我儿子可是把我从一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太医院认证的三岁顽童教导成了秀才公!你不是天下第一的书院山长吗?有本事就教我啊!让我一路从乡试考到殿试!到时候你还没准能对你以前的老朋友说,看,那个上书房的肄业生,劳资教他考中状元拉!对着其他书院,哈哈哈哈哈大笑!”
“敢不敢证明?”贾赦神气十足,凑近问道韵,咄咄逼人道:“不敢就算啦,我去问问其他书院山长。肯定有乐意收我的。”
众人恍恍惚惚,居然还能这样免考,还能这样拜师?这……这脸皮也太厚了些!
楼上,司徒乐手肘推推他爹:“您老是不是半路出家,导致学艺不精,错诊了?”
化身温大夫多年的忠义亲王殿下温柔无比问道:“小药药啊,孟母三迁为了什么?”
说完也不等司徒乐回答,忠义亲王自问自答道:“学习的氛围!现在这些未来的栋梁们,哎,连上书房的肄业生都斗不过!”
“主要是你们脸皮太厚了些。”司徒乐毫不客气道,视线却是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楼下一脸得意洋洋,活像大公鸡的贾赦,道:“爹,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赦叔啊,总觉得他分外亲切。”
忠义亲王闻言,视线下意识的扫眼贾赦,干笑一声,道:“你……宝贝女儿,你当着爹的面,说这话是不是太伤我心了?”
“您老自己拿着针补补!”司徒乐道:“快看,问先生回复了!”
楼下的问道韵失笑的看看贾赦,一脸真挚道:“赦少,您莫不是忘记自己已经拜得温相为师?而温相他乃青北书院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他的弟子自然可入内进学。”
“免考?”贾赦无比亢奋的问重点。
“……说得你进上书房考过试一般。”问道韵忍不住心理吐槽一句,但开口却是郑重无比点点头,还道:“自然。这贾琏乃小三元,其若进青北书院,按照规矩,我们也会答应他一个条件。依他之性,恐怕提的也会是此事。”
贾琏笑得有些无力。贾赦这性子,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接下来一段时间,让他读书,难于上青天!
“琏儿你跟我爹一样,好厉害!”贾赦彻底欢脱了,忙请着问道韵一行上楼上雅间,道:“你是不是喜欢琏儿这画!把他关小屋子里,给你画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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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上来,司徒乐身形闪了闪,待小二引着一群人走进雅间后,目光扫眼底下呆若木鸡的众书生,颇为忧心道:“爹,他们这样会不会高调了些?那些书生有些羡慕嫉妒,都快写脸上了。”
“这是荣国府祖孙几代血汗付出的回报。”忠义亲王不急不缓道:“不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有上书房的基础,还有温相的贤名,众人只会觉得贾赦父子两理所当然榜上有名。最能引起人嫉妒鄙夷的不过是贾赦为何将一副好牌打烂。”
“所以,等他们了解到贾史氏的偏心眼后,没准还会同情赦叔他们一分?”司徒乐想了想几乎全京城都知晓的秘闻,嘴角弯了弯。
“聪明!”忠义亲王轻笑了一声,拍拍司徒乐的手,道:“这就是天然嫡长带来的好处!乐啊,为父不争却也是争!欺负到你头上,呵呵。”
“爹!”司徒乐闻言一颤,神色担忧的看向忠义亲王,道:“您的心愿莫过于游山玩水,走遍神州大地。这都十几年过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