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呢?”只剩下池越一个人坐在那,云三冬不见了。“刚才主编给她打电话,说是漫画出了个小问题,让她回去改。”时绿点点头。刚才在卫生间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跟女朋友说了几句话之后,来到时绿身边。“有事吗?”时绿放下果汁杯。“我有一些关于许宿野的事,想跟你谈谈。”-清吧后面有个安静的小厅,音乐舒缓低沉,灯光偏暗。时绿坐在暗处,穿着轻薄的黑裙,腰肢掐得很细。雪肤红唇,桃花眼淡漠,跟大学时期的她并没有什么两样。她看向对面的男人,拨了下垂在肩头的黑色卷发,淡淡开口:“说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卓天,之前在祁大见过你跟许哥走在一起,所以认识你。”“嗯。”“我不知道你和刚才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如果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我先给你道个歉。”卓天有些拘谨地舔了舔唇。卓天以前只远远见过时绿几次,当时除了觉得她格外漂亮以外,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曾为许宿野感到不值,现在有机会坐在时绿面前,才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许宿野会对眼前这个女人那么痴迷了。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他这个理工男形容不上来,只觉得她美丽又危险,有种鲜活的存在感,跟那些只有漂亮皮囊的花瓶不一样。“说正事。”时绿不是很有耐心。“我不是想替许哥挽回你,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嗯,说吧。”“你跟许哥分分合合过很多次,许哥没说过原因,但我们都能看出来,主动提分手的人应该不是他。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你们分手,他第一次翘课,买机票出国去找你。”“许哥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你应该知道。机票钱和礼物钱是他跟我们借的,后来一个月都没好好吃饭,才把钱还上。”说这些事的同时,卓天一直注意着时绿的表情。他本以为她会觉得感动,或是惊讶,就算她脸上浮现出不屑的表情,他也勉强可以理解。但她脸上只有平静,那种没表现出任何悲喜的平静。她到底是冷血冷漠至此,还是天生在伪装方面有卓越天赋,卓天分辨不出。“大学的时候追许哥的人很多,但他一次暧昧都没搞过,每天不是去机房就是去图书馆。你们俩分手那段时间,我们学校公认的女神,还来过我们宿舍楼下喊楼。手里拿着玫瑰花,穿着白裙子,跟婚纱似的,这件事现在在我们学校论坛还能搜到。”“你猜最后许哥说什么?他说他不喜欢白色裙子,把女神当场气哭了。我们当时还打趣他钢铁直男,情商低,拒绝人都不会。我今天见到你才突然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许宿野不是不喜欢白色裙子,仅仅是因为他爱的人喜欢穿黑裙,所以他也跟着格外喜爱黑裙而已。如果时绿哪天改了喜好,他的喜好也会跟着改变。跟裙子没关系,他爱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卓天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他也是个很感性的人,有时候说着说着自己眼睛都红了。时绿的手沿着果汁杯壁轻轻摩挲,她垂下眼睫,从头到尾很安静地听着。最后,卓天提到了他们最后一次分手。“大三那年,许哥开始创业,我再也没见过他真心实意地笑过,我猜你们是那时候彻底分手的吧。那时候许哥每天拼了命地努力,拼了命地挣钱,有次应酬喝太多酒急性胃出血送医院抢救。”“我们都以为,你当初跟他分手是嫌弃他穷,在背后说过你,结果被许哥正好听到。许哥看着冷,其实人脾气很好,那是他大学四年,唯一一次跟我们发飙,不让我们说你半句不好听的话。”“跟你分手这么多年,许哥一直都没找过别人,他还没忘了你。”-“时绿?”池越的手在时绿眼前晃了晃。从她跟刚才那个男人聊完天回来,一直在走神。时绿在想卓天最后的话。他说他今天来说这些,不是想干涉他们的事,只是觉得,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许宿野没说出口的一颗真心,都应该被她看到。“池越。”时绿掀起眼睫,望向池越。“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时绿忽然想倾诉。“你知道吗?当初分手,我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颓废之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专心于事业,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也在积极吃药,让病情稳定下来。”“如果没有重逢,我的病或许不会复发,会好好在祁大当老师。他也不用再承受这么多痛苦,变得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企业家,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卓越而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