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麽?”
小鹤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却也没拦下那仆侍的双手,身上头上的饰物都被夺去,梅岑疼哼着散了头发,身上再没有原先一丝一毫的嚣张跋扈。
“得罪了公子,侍也没办法,这毕竟都是大公子的东西,不管占了多少年,也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梅岑忍着那人的羞辱,生生将唇角咬出血来,却仿佛一丝痛楚都察觉不出。
怎麽会呢?怎麽会如此呢?
他是知道,梅辞的姑姑会给他寄来钱和物件,自己也因此得了不少的便利,可自家也是官家门户,又怎麽会到最后,一点自己的东西都留不下…
根本就是梅辞仗着傍上了晋王,借势发挥肆意欺辱他们罢了。
真是狼心狗肺,没心肝的东西……
只是显然,光梅府填窟窿也是不够的,没过多久,大约也就梅岑就着冷水匆匆吃了两口糕饼的工夫,仇家那边的长辈也都被晋王请了过来……
相比梅府他们自是更加势弱,只一应声的求饶,将罪责全推在了仇锦身上,虽自家也享用了钱财,却是一口一个不知道不清楚。
连自家弟弟状态如何,是否还活着,一句都没有问过。
只是该拿的都要拿出来。
姜枕烛怕梅辞瞧见这些个髒污,月白却是不怕,来来回回跑着看了许久的热闹,瞧着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面孔,如今都一个个的自食恶果。
整个梅府都翻天覆地,独梅辞所在之地清净,却也不少人守着,就怕有不长眼的撞去他身上。
又到了将要入夜的时候,梅岑呆坐在床上落泪,又怕又饿,还有些冷,床榻上却连床被子都不剩。
直到小鹤回来才仿佛捡回一点勇气,带着一点哽咽邀人上床,两个人挤在一处取暖。
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再忍一忍,便能去找含知姐姐了。
“公子,您瞧,我带了什麽来了。”
小鹤颈侧带着明显抓痕,面上也灰扑扑的,嘴角却勾着笑,不仅从怀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肉饼,还带了小半盅甜酒。
“天还是凉,公子喝下缓缓身子再睡吧,不然此时若生病,可是要吃苦头的。
梅岑闻着热呼呼的香气和酒的味道,鼻腔酸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他一边捧着饼小心咬一口,一边抽噎着被人喂下一口甜酒,委屈的快要咽不下。
“权柄便是这样好的东西,竟是他想要如何就如何了吗……”
“即便她是晋王,那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原本寄来的金银,便也没说都是给梅辞的东西,明明都是一家人,自然都是一起用的,如今却又要来算……”
眼泪鼻涕一块落下,梅岑一边不甘心一边低着嗓音念叨,一副很怕隔墙有耳的萎缩模样。
小鹤却是坐直了身子,在半昏的夜晚下陌生又冷静,喂他把那盅酒喝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