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也一样,看啥眼睛都冒光……”黄锦咕哝了句。
“你说什么?”朱厚熜如同被踩了尾巴,差点跳脚,“混账东西!”
黄锦骇了一跳,同时,也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像在王府那般随意了,忙跪下掌嘴,“奴婢有罪,奴婢……”
“好啦好啦。”朱厚熜闷闷道,“起来吧,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是是,谢殿下。”黄锦稍稍松了口气,憨胖的脸上满是恭敬,再不敢如之前那般亲昵随意。
随着进殿之后,黄锦忙去点灯……
朱厚熜来到席前坐下,却是没了胃口,山珍海味如同嚼腊,满脑袋都是明日登基大典之事。
‘他们会再给我下马威吗?’
‘会以什么方式让我难堪?’
‘我当如何应对?’
朱厚熜有些惶恐,今日这第一次交锋,他看似强硬地撑了下来,手段却极其低劣,而且……不可再行复制。
这些人的强悍着实出乎他的预料,尤其是杨廷和……
这时,外面传来张永的声音:“殿下,奴婢张永。”
“进,宣,请进。”朱厚熜连着用了几个词,又觉得都不妥当,遂又补了句,“进来吧。”
张永缓步进来,没有因他连着用了那么些词汇,而露出异样神色,恭声行礼:
“奴婢参见殿下。”
“免礼。”朱厚熜缓过神,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亲和中不失风度,矜持中带着威严,指了指对面桌椅,“坐吧。”
“奴婢岂敢与殿下同桌?”张永忙摇头,“殿下尽管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张永的恭敬让朱厚熜很受用,在张永这儿,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帝王的权柄。
朱厚熜笑了笑,也没有强行施恩,试探性的问道:“内帑钥匙……在,在,归何人掌管啊?”
“回殿下,内帑密钥由女官掌管,内务府总管也有一把,定期核对账目时使用……”
顿了下,补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自也有一把,现在奴婢这里。”
说着,张永取出钥匙,双手奉上,嘴上却道:“待明日举行完登基大典,奴婢便要转交殿下。”
朱厚熜望着他明晃晃的钥匙,不自禁抬起手想去拿,倏地又想起方才自己训斥黄锦,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呵呵……既如此,你先收回去,明日再呈送给孤吧。”朱厚熜强行看向别处,却又忍不住拿余光去瞟,就好比……
穷苦人家的小孩子,看到别人吃好的,忍不住总去看一眼。
经过一番试探,朱厚熜对张永感观更好了,不仅是因为张永给了他上位者的尊严,更重要的是张永不藏着掖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态度恭敬。
一番下来,朱厚熜对明日登基大典,多了一些信心。
夜里。
朱厚熜辗转反侧,失眠了。有陌生环境的因素,更多是因为明日他就要成为大明的皇帝了。
有激动,有惶恐,有欣喜,有不安……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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