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阳台,看着洗衣机滚筒用力转起来,像打蛋器一样翻搅她的心,将其中的怨气打得沸反盈天,她径直走到书房门口,抬起要叩门的手又放下——
她直接拧开了书房的门。
迈了一步,半个身子探进去,钟琴自摊着大量书籍文件的桌后抬起头,母女两人面面相觑。
钟琴像有点意外,愣了几秒,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抬手扶额,抚去自己脸上疲惫,“你的一模成绩出了没有?”
周予语气不逊:“一模是春节前的事,我告诉过你。”
“我记得,我是说,全省排名出来没有?”
“出了。”
“怎么样?”
“比你当年要好。”
钟琴没料到她这样反叛作答,拧了拧嘴角,终是没说什么,“噢。那你准备报哪所大学?要不就跟妈一样,念中山大学,妈有几个老同学都留校,可以托她们关照……”
周予打断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样?”
钟琴的话锋变冷,声音却哑在嗓子里:“……怎么?你不敲门就进来,只是为了用这种态度跟我示威?”
“……我想问你我朋友她爸妈的事。”
“你说她们去看不孕不育的事?那种事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确定她们是去看那个?你又不管妇产科泌尿科什么的。”
“这有什么难弄明白的?哪个科室我不认识?再说她们这种家庭,有那种想法也很正常。”
“她们那种家庭?那我们是哪种家庭?”炉灶是冷的,各自紧闭房门,从来都不过生日的家庭。
“……我懒得跟你吵架。晚饭你去阿嫲那里吃。去陪陪她。”钟琴垂下目光去。她像很累。周予很少看见她的脸上露出倦容。
周予转身摔上书房的门。
容芝阿嫲做了几样她爱吃的菜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