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的计谋最终没有得逞。
喊杀声是由远而近的,但速度极快,似乎是片刻就来到了跟前。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什么“除暴君”的口号。
“小夷?”江言迟疑道。
李承夷听江言喊他,轻轻颤抖了一瞬。
他低声叹了口气,终于解开江言眼前的黑布。
许久被黑布笼罩,江言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的场景。他半眯着眼,好一会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这是帝王的寝殿。
只是此时被装饰得处处都是红布喜字,大红色的帘账与鸳鸯戏水的纹饰明目张胆地显示着帝王寝宫此时的用途。
再看李承夷,也穿着一身新郎的服饰,灼目的红。
这是婚房。
外面是马蹄声的渐近,许多宫人正四散着逃逸,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了今夜的紫禁城。
然而室内却极静,静得听得见红烛噼里啪啦燃烧的声响。
李承夷弯起眼眸:“殿下,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江言气极。
他颤抖着指尖指着李承夷,“小夷,你…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叔吗?”
李承夷却趁着江言全身乏力,低头含住了他的指尖。江言想要抽开而不能。
“沈临微要来了,”他起身,突然转开了话题,“殿下,我有一句话,一直不敢说。”
江言沉默着。
“直到现在也依旧不敢说。”
李承夷深深地看着眼前人。这并非他所熟悉的殿下,他所熟悉的殿下比眼前人该大上几年,但只要是殿下就好。
大逆不道也好,禁忌背伦也好,他并不怕。他怕的是殿下的厌恶,殿下的拒绝,他怕那双眼睛会陌生地对着自己。
背后的门猛地被打开,李承夷却没动,依旧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像是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一生一世。
沈临微一身戎装,满身沾染着血气,从殿外匆匆走进。他本是个文人,后成了阉人,虽然大多人不知晓。然而戎装的模样倒显得几分冷冽,像是个武将。
他显然看到江言的窘境,猛地顿住脚步。
江言的双手被麻绳交叉捆在身后,捆得太久,都勒出了红痕。眉尾带着些许殷红,似乎还有几分情动,而一身新郎外袍已是凌乱不堪。
沈临微立刻气得颤抖。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殿下?
沈临微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朝半跪坐在床榻前的帝王砍去。
江言只好一个扑身将李承夷压倒,躲开刺过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