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回裕王府的那天早上,朱翊钧收到一封信。
这对他来说,绝对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前几日他才从那个关于“惊喜”的典故中听说了什么叫“信”,今日果真收到一封。
这可把小家伙高兴坏了,拿着信说:“这个就是惊喜!”
惊喜之后,他又陷入了疑惑,问冯保:“大伴,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吗?”
“殿下,咱们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写信呢?”
朱翊钧歪头:“那是谁写给我的呢?”
冯保哄他:“我想,那一定是个与你许久不见,又十分思念你的人吧。”
“思念我的人?”
他出一趟门,哪怕只是回裕王府,并且只有五日,带的东西也足够几大箱子,就连平日加在牛乳里的蜂蜜都得从宫里带。
冯保忙得很,说完就招呼人往马车上搬东西。
路过的王安提醒朱翊钧:“殿下拆开看看落款不就知道了。”
朱翊钧问:“落款是什么?”
就是,署名。
“噢~”
拆信对朱翊钧来说也是头一遭,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又不忍心撕坏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开。
于是,他又去找陈炬:“万化,你帮帮我。”
陈炬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马车上:“殿下,咱们要出发了,路上再看罢。”
朱翊钧坐在马车里,那种惊喜、好奇和期待已经拉满了。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信是谁写的,内容是什么。
“大伴,大伴!”朱翊钧举着他的信,“你快帮我打开呀!”
冯保掀开帘子,让天光透进来:“哎哟!殿下你快瞧瞧,墙根儿底下蹲了只小狗。”
“哪里哪里?”朱翊钧挤个脑袋出来,“喵喵~”
冯保纠正他:“小狗的叫声不是喵喵。”
朱翊钧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求知欲:“那是怎么叫的?”
“汪汪~”
朱翊钧抬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真乖。”
“……”
熊孩子,该打!
但他是皇孙,皇帝都舍不得打,别人也不敢打,只得作罢。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算真让他打,他也下不去手。
小团子,聪明、漂亮、可爱,嘴还特别甜,还特别会撒娇,疼他还来不及,谁会忍心打他?
朱翊钧扑进冯保怀里,哼哼唧唧的喊:“大伴~大伴~”
“你快帮我把它拆开呀~”
这声音软软糯糯,听得人心都化了。
“好好好,这就给你拆。”
冯保把他放在自己腿上,教他沿着封口处撕开信封。
“我来,我来!让我看看。”
朱翊钧自己拿过信封,从里面拿出叠好的信纸,小心翼翼的展开。
“哇!哇!”朱翊钧一边拆信,一边感叹,全身心投入到收信的幸福当中。
冯保自然知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但他并没有告诉朱翊钧,就是想让他自己揭开最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