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将近两百人搏杀的场面,算是柏萱见过的最大规模的战场。而且是真正的杀戮,每一幕都充斥着残忍,血肉淋漓。
她微微低下头,开始分散自己注意力,伸手数了数:
“金牌,画像,还有这么多人,难怪问你藏了什么好东西时,你说不出来,这确实说不完。可是,这样一大批人,都有通关文牒吗?怎么过的江州城关?”
“翻墙。”
“?”
打斗的场面让马有些不安,谢衡干脆靠在马背上,面朝着柏萱:
“来江州时,你也看到了,江州城里的没剩多少正经人,你觉得,他们能守好所有关卡?”
“江州可是边关之城,戒备如此松散,他们就不怕吗?”
“边关将士自然没有这般待遇,关内不同。而且江州隔壁,是淮安。他们同属太子一脉,自然不会怕。”谢衡上辈子就是待在边关,他从来不知道,从军之人,竟也可以如此奢靡,一整条街,全部用来消遣,甚至还为此将普通居民赶到城外。
柏萱突然想起来,谢衡上辈子就是被流放到了江州。不知道他是被放在关外还是关内,有太子力保,他应该是关内吧?那他是否也在江州堕落街逍遥过?
下巴忽然一凉,柏萱惊醒,愤怒去看谢衡:
“你想吓死我?”
“都打完了你怕什么?”
打完了?
“那还不快走,不知道有句话叫作反派死于话多?”柏萱没去看遍地横尸的战场,边说边上马车。
谢衡视线不错地盯着她,没被她忽悠过去:
“刚在想什么,这么心虚?”
“谁心虚了!”
声音这么大,还说不心虚?
柏萱瞟了眼华丽精美的马车,跳过方才那一茬,叹气:
“可惜我不会骑马,要不然能快一些。”
“没关系,我带你。”
大虎已经牵了擒获的战马过来,谢衡挑了更为精壮的一只,率先上马。
柏萱犹豫着伸出手,想问他‘这能行’?
可瞅着守在两侧的大虎和小虎,不远处的精锐家丁,想想谢衡自信爆棚的傲娇小孔雀性子,默默将这话吞进肚子里。
他带她骑马,柏萱明白,这一批人估计只是先锋队,后面应当还有追兵。
就是不晓得,这是胡将军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若是前者,今夜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两个时辰说短不短,眼看日落西山,他们已经踩到江州地界,往前跨一步便能离开这个地方。四周荒野突然蹿出一支支锋利羽箭,羽箭落地点在他们前方,直接封死了出江州的路。
同样是骑马,居然还能被追上?
柏萱被谢衡护在怀中,无语吐槽:
“这不合理啊,是不是有小道捷径?”
他们逃命的不该跑不过要命的,那就只有这个解释了。
谢衡听她声音不颤不抖,语气也不带怕的,看向她侧脸的眼神不自觉带了些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