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讲他现在基本放弃了写作。
江弦也记得,上次收到陈世旭的来信他还说过,“比起作家,现在更想当好一个父亲。”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铜钱街》这篇小说给了陈世旭精神上的改变。
全国各地的编辑江弦也认识太多。
有章德宁、刘恒这俩小编辑,还有李小林、王濛这样的刊物负责人。
“江弦同志真是好人缘啊。”姚雪垠和王扶感慨一句。
“您可能不知道。”
王扶笑着说,“有人给江弦同志起了个雅号,叫三多先生,这其中一多,就是说他朋友很多。”
大会很快开始,按照惯例依旧是巴金这位作协主席以及评选委员会主席先讲话。
巴金操着浓浓的巴蜀口音,先是缅怀了茅公,他说的情真意切,在场不少作家都红了眼眶。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茅公的指引或保护,将其视作自己文学创作道路的巨人。
然后就到了颁奖时间,获奖的作家们站上主席台,一字排开。
江弦和姚雪垠已经熟悉,两人互相点头致意,站在一起。
另外的四名获奖作家,周克芹、魏巍、莫应丰、李国文在两人周围依次排开。
六人当中,姚雪垠是年过七旬的文坛前辈,魏巍也六十多。
剩下周、莫、李年纪也在四五十岁,至少都是不惑之年。唯独江弦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小伙,站在他们中间,分外扎眼。
“才这么年轻就拿奖,以后我们这些老作家,见了他江弦该怎么称呼?总不能叫他老师。”
“这还不好办?象棋界有个胡荣华,年纪轻轻象棋下的就好,老棋手都喊他胡司令,咱们文坛还不能效仿效仿?就喊他江弦叫江司令嘛!”
“江司令?哎?这个主意好!”
台下的老作家们嚷嚷中间,就给江弦又起个新外号。
主席台上坐着的评委们也在低声交谈。
“老同志焕光彩,中年作家充当中流砥柱,年轻人迎头赶上,咱们文学界的展真是蒸蒸日上啊!”
“是啊,多好的局面啊,咱们文学没有断档,不仅有老同志在前面砥砺前行,也有年轻的有生力量接过文学旗帜。”
韦君宜和孔罗荪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光未然听着两人的话,微微颔。
记得茅公在世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强调长篇小说的重要性,作家一定要写一部沉甸甸的长篇。
但光未然不得不承认,国内的长篇小说尚处于复苏时期,整体还处于一个比较萧条的状态。
毕竟嗡嗡嗡才过去六年时间,六年的时间对于孕育一部长篇小说远远不够。
一部称得上“史诗”级别的长篇小说,在大部分作家那里,至少要十年起步,熬干他们的骨血,才能够掏出一篇。
所以这次茅奖的几篇获奖作品,多多少少还是都有一些问题存在的。
《许茂和他的女儿们》,有情节为主题服务的嫌疑,刻意的悲剧。
《东方》文笔和叙事都有欠缺,读起来难免觉得是魏巍那篇通讯稿《谁是最可爱的人》的加长版。
《李自成》的农民起义架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