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新伤也好了。庭于希对小归说:“你安排人送太太去重庆。”
“离开这?”
“那里安全。”
“师长,那你呢?”
他——他弯起半边嘴角。他永远是一个人。好在,他有还有枪,还有大把的金条。用心换不来心,就用钱来换。
庭于希突然觉得通透:“金丽皇宫那个什么舞后,叫……叫沈什么来着?”
“沈绘衫。”
“就是她。备车!”
作者有话要说:
☆、
苏浴梅孤身来到那个潮湿雾重的城市,住独门大院,日日夜夜听得到嘉陵江水的声音。
日本人的轰炸机盘旋在不远的上空,滚滚的江水中呜咽着多少亡魂。黄全禄也是战争的受害者。救不了他,她内疚,可她已不再怪庭于希,只是,他不回来。
重庆大轰炸,庭于希调赴而来。佣人兰嫂说,师长身边带了个女人,光鲜入时的女人。
她的心头揪了一把。
很晚,他才回家。
夜里,睡在一张床的两人,各怀心事。
离开前线,庭于希松了一口气。忙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花酒。他醉在温柔乡里,却不快乐。
兰嫂像每一个多事而好奇的中年妇人,经常带来种种关于他的闲言。她充耳不闻,也不问。
小归抽空回了一趟家乡广元,和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完婚。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庭于希正要去赴宴,他欢快的叫了声:“师长!”
“回来了?”
“嗯!”
“家里都好么?”
“都好。”小归笑着掏出两双草鞋,“师长,你说乡下女人有多蠢。以为做了点东西就管得住男人,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我出去鬼混。”
庭于希淡淡笑了下,转身上车。
“你去哪?”
“有应酬。”
“我也去。”
“你休息吧。”
“我不累,师长,我跟你去!”
庭于希沉默一会儿,拍拍他肩膀:“去支些军饷寄回乡。有个女人肯管你惦记你,是福气。以后,这种场合你少去。”
金丽皇宫的舞小姐登堂入室做了妾,沈绘衫光彩无限。
纳妾的前一晚,她独自站在江边。庭于希在师部,躺在硬板床上,叼着烟,呆呆看屋顶。
小归回来说,家里早早关了门,太太没什么动静。
他吐了口烟,说:“知道了。”
庭于希并没将两个女人安排在一起。沈绘衫舒心的住进了小公馆。
苏浴梅落得清净。自幼看惯了成群妻妾,母亲能忍,她也能。
日子一天天的消磨。
家里冷清惯了,只有小归偶尔走动。这一回,他带来一封信。
“北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