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拆开。母亲的亲笔。她心里一热,好久没有热过了。
信是报平安。北平虽已陷落,日子苦些,好在尚能维持。
小归劝她:“北平的日寇,吹嘘’共荣‘,善待’良民‘,尤其对那些旗人、遗老。”
苏浴梅点点头:“信是寄来的?”
“呃……是。”
日统区早已严密封锁。苏浴梅心里明白,这一纸书,说不定费了庭于希多少周折。
初七,是庭于希的生日,沈绘衫办得有声有色。酒席摆在小公馆,赴宴的人,都叫她一声庭太太,谁还记得那个熬清守淡空有名分的女人。她笑得心花怒放。
庭于希回来得晚,自罚三杯。从下午,他一直在师部,说不清在等什么,到晚上,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没少喝,很容易便醉了。
江畔,苏浴梅按当地人的习俗放了小小一只孔明灯。秋风掀着江水,一阵阵的凉,她想起小时候,顺口念:“一阵秋风一阵凉,一场白露一场霜。严霜单打独根草,蚂蚱死在草根上“念着念着,眼泪就滑下来。
回来的路上,她特意拐进一条小街,捡了个不起眼的店面,吃了碗长寿面。浓郁的汤面,她尝不出味道。
从小店出来,天全黑了,小街幽暗狭窄,路不好走。她隐约觉得有人跟着,歪歪斜斜,像个醉汉。她不觉加快步,那人更快,几步挡在眼前。
他站在暗影里,半明半暗,醉醺醺的吐出一句:“苏浴梅!”
作者有话要说:
☆、
苏浴梅怔怔的:“你……怎么醉成这样?”
庭于希握着她的胳膊撑住自己。
她等他说话,他却一言不发。僵持一会儿,她淡淡的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回哪儿?啊?”他红着双眼吼。
“回你的小公馆,回你那些烟花风月的地方!“
“苏浴梅!”他狠狠攥住她胳膊,扯得她微微一趔趄,“你给我听着,只要你说一句话,那种地方,我庭于希这辈子再不踏进一步!”
“不必了!”她冷冷丢出一句,扭头想走,却根本甩不开他。
“你想去哪儿!”
“放开我!”他攥得她疼,她忍不住推他,“你走!”
“我走?”他眼中爆裂着愤怒的火,“我今天哪儿都不去,我就要你!”
她微不足道的挣扎根本抗拒不了军人铁一般的臂膀,他扯着她歪歪斜斜进了一道门,那只是路边一家潦草的旅店。
“这不是家啊。”她不得不压低声。
他醉眼迷离,根本分辨不清,也不在乎。喷着酒气,扭住她粗鲁的吻。她抵着他的脸:“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店的一楼零星星还有几桌客人,都睁大眼骇然看着。
苏浴梅羞得恨不能钻穴而遁。
店伙实在看不下去,碍着庭于希一身军装,不敢发作。走过来问:“这位太太,你有什么麻烦么……”
“我……”她勉强腾出一只手,摸出张法币递给他,“麻烦你……”只说了几个字,脸便烧成一片,“烦你给我一间客房。现在。”
他将她压在床上,箍在身下。她已耗尽了所有气力,干脆侧过脸,冷冰冰的躺着,不再理睬。任他扯开她的衣服,胡乱亲吻肩颈间的一片雪白。
她的冰清水冷浇不灭他的怒火,填不上他的欲壑。他徜徉恣肆,他要得更多。
令她诧异的是,本已死了的心,竟在腔子里扑簌簌的颤。他蛮横的亲吻粗砺的搓摩是北方狂悍的春风,来时疾荡暴虐,去时化物无声。她无法抵抗他的手肆意伸进衣服的更深处,羞人的红潮将她染得媚态横生,只能将压抑的□吐进他的口中,她不得不回吻他。
即使醉了,他仍然克制。他不停的摩挲终于使她的身体一样滚热。苏浴梅想,他真霸道阿,他要她,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给。其实,身体早就屈服,心,不知还能把持几许。
庭于希不愧攻城略地的好手,在她最恍惚的片刻突然舒缓,她便彻底沦陷在他不期而至的温柔。
她伸手去按床头的台灯,他一把箍住。他就是要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下的,不是在那么多的夜里、在熄了灯的黑暗中代替她的任何一个其他女人。